十万官兵,艰苦奋斗,亘古荒原变沃土;八万学子,困知勉行,垦区*埔植深情。
裴德峰在八一农大人心中,如同北京人的香山。
裴德峰是农大人游山赏景的后花园;裴德峰是农大人登山健身的运动场。无论是学校教工,还是历届学子,无不在裴德峰留下了他们的足迹。
夏日的裴德峰摄影/张秘
裴德峰北与绵延起伏的完达山脉相连,南临平川广袤的穆(棱河)兴(凯湖)平原,突兀峻拔,巍然耸立。
农学61级李汉昌等同学登顶裴德峰留影供图/韩卫
春风四月,映山红抢先怒放,一片绚烂。林木草禾渐次醒来,鹅*嫩绿,遍野欣然;夏季到来,草木葱茏,漫山碧翠;十月秋霜,层林尽染,五色斑斓;寒冬雪飘,满山褐色的柞树叶,枯而不落。裴德峰在银装素裹中,陪伴八一农大人度过漫漫长冬。
五花斑斓裴德峰摄影/张永贵
登顶裴德峰有两条路线。第一条可称作东线。从山的东南脚上山,此路较缓,没有太陡峭的坡,先走过一段草地,后大都在林间穿行。年,农大离退休老人义务劳动,就地取材,铺了些简易石阶,更方便了登临的人们。
此路途经一个天然岩洞,当地老人称之为“狐仙洞”,传说曾有成仙的狐狸在此修炼。
年光复后,不知从何人而起,疯传“狐仙洞”狐仙显灵。一时方圆数十里乡民不断有人来洞前乞仙讨药,跪拜祈祷,寻求祛病化灾,保佑平安。据说一天少则几人,多则上百人,一直闹腾到年。如今,此洞可谓裴德峰一景。石洞内似一个大房间,可供20余人容身。游人登山至此,都喜欢驻足观赏。
一次,我登裴德峰时恰逢落雨,遂疾奔“狐仙洞”躲避。随着一串炸雷滚滚过后,骤然而来的狂风暴雨搅得山动树摇,洞口外大雨如注,好似千万条水线,从天空而降,化成颗颗蚕豆般的雨点,猛烈敲打着山坡的岩石上。随着啪啪的声响,雨点摔碎,水花四溅,汇成水流,顺着山坡奔流而下。须臾,洞顶山崖的雨水,也从洞口上方疾速流淌下来,宛若一幅水帘挂在洞前,“狐仙洞”竟然成了“水帘洞”。
另一条可称作南线。
从山峰的南麓起步,首先进入一片茂密的树林,郁闭的林荫,筛漏下斑驳的光影,幽静而梦幻,充满负离子的空气沁人心脾。林间小径旁散落着形状各异的大块石头,有的或称“仙人桌”,有的可曰“迎客石”,游人禁不住停下脚步,细细端详。弯曲的小路缓缓向山顶延伸,在攀爬过一段滚落山石的陡坡后,走出树林,豁然开朗,回头便望见山下的农大校园。
再向上登,有一道石壁挡住去路。向右走十余步,一悬崖峭壁上书有“垦大之源”四个大字。绕石壁向左走几步,抬头仰望,岩间有一段陡峭的小径,挂在山腰,被山水冲刷的岩石裸露,不生寸草。这是最险的一段山路,需手脚并用,奋力攀爬。过了这段险路,坡度渐缓,山径两旁树丛低矮稀疏。至此,东线那条登山路也在这里交汇,东南两条路合一。此处距峰顶不远了。
垦大之源摄影/冯学民
登上裴德峰顶,极目四眺,周边风景,一览无遗。
低头南望,山脚下的八一农大校园像一个大沙盘——主楼、礼堂、图书馆、学生宿舍、住宅楼等建筑,如同一个个火柴盒,隐现在繁茂的林荫中。那几个高高挺立的烟囱,也只像插在香炉里的几根香柱。再向南不远,一座小山丘与裴德峰彼此相望。小山丘顶上有个状似手榴弹模样的建筑物,那是裴德地区的自来水塔。有人以为这座水塔是日占时期修建,这个说法是不对的。那时建的“水塔”,是没有“塔”的,只是将从裴德南甸子水源地提上来的自来水,储存在这个山顶下挖的水泥池里。年代,为满足学校楼房自来水用量增长的需求,由八一农大基建队修建了这个水塔。
裴德水塔山摄影/张永贵
小山丘东北的一片绿树中,坐落着八一农大最近的邻居——医院。年,王震将*来密山、虎林地区视察时,有开荒建农场的铁道兵向他反映:“饲养的牛马病了还有兽医诊病,我们病了连个看病的地方都没有。”于是,王震将原在医院调来,建成了这座密山、虎林、宝清、医院。
医院不仅给农大教师员工提供了极好的医疗条件,而且双方三代人中,联姻的有近百对,保障了两个单位的“男女生态平衡”,不能不说这也是八一农大在偏僻乡村生存那么多年的原因之一。静卧在八一农大和医院之间的“联姻桥”,就是最好的见证。
医院大门摄影/张永贵
越过小山丘,就是裴德镇。一抹低矮房屋,周边绿色茵茵,阡陌纵横。密虎公路和哈东铁路,如飘带逶迤东西,时而可见一列长长的火车拖着白烟,或东或西奔驰而去。在裴德镇中间,有一条两边绿色林带下的道路奔农大而来,穿过东西校园,沿裴德峰西山脚下向北延伸,这就是通往十几公里外大珠山的裴珠乡间公路。裴德镇也有一片日本侵占时留下的那种铁皮瓦盖、灰白色水泥砖房,八一农大许多教工家属在这些房子居住。
裴德镇老房子摄影/冯学民
往返裴德和农大的人们,习惯将裴德称“山南”;将八一农大校园称“山北”。在裴德这些房子居住的,还有医院的职工家眷,他们则以小山丘为界,将医院称“山后”,将裴德称“山前”。裴德镇区域三足鼎立的这三个片区——裴德镇、八一农大、医院正是由那座水塔所在的小山丘而分隔开来。
虽然裴德镇与农大近在咫尺,可是双方交往不多。倒是改革开放初期的裴德自由市场,每个星期天都吸引着裴德附近的众多乡民和八一农大、医院的人前来交易。市场上熙熙攘攘,人来人往,笨鸡、活鱼、鲜菜、木耳、蘑菇等买卖兴旺。也总有些农大的学生在市场上合伙买只鸡,或者买条鱼,回去和同学们一起炖了解馋。摩肩接踵的裴德热闹市场,或许成为那时在校的农大学生们,不多的有关裴德镇的记忆。
裴德全景。这是在裴德西南处拍摄:图中高山是裴德峰;山下的房子是农垦牡丹江分局(八一农大老校区);图左的房子是裴德镇摄影/张永贵
站在裴德峰上向南眺望,地毯般的穆(棱河)兴(凯湖)平原向东西伸展。发源于穆棱县山区的一条河流——穆棱河,蜿蜒穿过坦荡的原野,向东奔往乌苏里江。平原南的尽头,有一条长龙般的黛色山脉,横亘在朦胧的天际。山脉中间隐约可见凸显的一个山尖,那就是密山名字来源的蜂蜜山。山北麓有曾经的密山老县城,现在的知一镇;蜂蜜山的那边,就是烟波浩瀚的兴凯湖。
年裴德峰下的八一农大校区及远望的裴德镇和蜂蜜山摄影/冯学民
将目光移向西南,最先进入视野的是一座孤立的小山,那就是西小山。农大在山北坡建有砖厂,建校后所建房屋用砖,全部来自这个砖厂。
西小山南坡还有个铁路基石采石场。再将视线延伸,可以看到10余公里外的密山城,那隐隐绰绰的房屋、树木,还有升腾的缕缕黑烟。
西小山摄影/张永贵
裴德峰下西面不远处,一条笔直的大坝拦蓄一潭碧水,犹如银光闪耀的明镜,镶嵌在绿色的山峦中。这曾是黑龙江省最大的一座水库。
水库是年5月4日正式开工的,由王震将*率领年轻的转业官兵和支边青年动工兴建,故名“青年水库”。
还有一种说法,当时水库属于青年农场(现八五一一农场),因此得名。八一农大成立那年秋冬时节,全校投入了水库大坝的修建,师生们抬着装满沉重泥土的大筐,每天劳动16至18个小时,甚至不分昼夜,最多干到20个小时。他们用汗水伴着泥土建成了这座水库。
年7月16日毛主席畅游长江后,全国兴起“跟随伟大领袖在大风大浪里前进”的游泳热潮。每天中午,学校的七八辆大卡车停在主楼路口,师生员工们纷纷上车到水库游泳。
到了年代,水库成了农大垂钓爱好者的乐园。青年水库的鱼,肉肥味鲜,尤其这儿的胖头鱼相当有名。
水库东岸有东北最大的书法艺术碑林——北大荒书法艺术长廊。青年水库也是八一农大师生员工们夏季旅游、野餐的好去处。
裴德峰顶西望青年水库大坝和部分水面
从林口经密山到饶河的完达山脉,绵延数百里,直抵乌苏里江边。
“完达”满语为“梯子”之意,完达山名称之由起,盖因穆棱县与林口县间有山及村名“完达”,遂呼为完达山。
完达山脉将三江平原与穆(棱)兴(凯湖)平原分隔开来(广义的穆兴平原也属于三江平原)。站在裴德峰顶北望,就是完达山脉中看不尽的连绵峰峦。裴德峰顶东北方向,一条沿着山脊的小径可通往另一座山顶。这座山海拔米,无论高度还是体量都大于裴德峰,只是山体浑厚,不峻峭,也没有在裴德峰顶的广阔视野,故很少有人登临。从前人们将这座山峰与相连的裴德峰统称北山。
不能不提的是,这座山的南麓林间有一片坟茔,那是许多老农大人故去的最后归宿之地。那座座墓碑上,可以看到许多我们熟悉的名字。他们为八一农大奉献了终身,现在长眠在这里,默默地守望着山下的八一农大这片故土。
农大北山全景,左为裴德峰摄影/冯学民
年,八一农大西迁大庆,农垦牡丹江分局搬迁到农大校区。农垦牡分局出资将裴德峰南线那条登山路铺上了石阶,极大地方便了登山的游人。
在那段“滚落山石的陡坡”的西侧,直至山顶的台阶两边还建有护栏墙,使这段登山道路像微缩版长城。只可惜护栏墙没有留出口,游人难以去看那“狐仙洞”,还有那可算裴德峰人文景观“垦大之源”字迹。
现在整个裴德峰封山禁牧,使得裴德峰上下林更茂了,草更深了,更像个大公园了。
我想,若将时光来一次穿越:
年登上裴德峰顶俯瞰,脚下的这片地方,应该是一栋栋灰砖、黑色铁皮瓦盖平房。那是日本侵略者关东*某部的兵舍、指挥所、饭堂、坦克和汽车修理间。还能见到不够高大,但已茂密的树木。
年登上裴德峰,所看到的就是前面描写的八一农大校园,以及所见四周景色。
年登上裴德峰,所见原农大校园北边建起一座座高大的欧式楼房,还有整齐的住宅楼和漂亮的别墅。而七十年前日*的那些兵营房舍,已不存片瓦,农大建校初期在东院所盖的房屋也所剩无几。
年裴德峰下“农垦城”。新楼群前是八一农大老校区,大烟囱左前方是医院老院区,再远望是裴德镇和蜂蜜山图片来源/天涯社区
liyi这也算是一种沧海桑田吧!试想,再过70年或年、年,八一农大人建的主楼、图书馆、学生宿舍、教工住宅……还会存在吗?
现今,我们所知道的是:裴德峰下这个地方无论怎样变化,即使越过千年,裴德峰下永远是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曾经的校园,永远是“垦大之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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